Sunday, January 07, 2007

生病書寫

有人生病是一種創作的原動力,愈病寫得愈好看,胃在痛肝在抽冷汗在滴鍵盤愈飛快的響,仿如霹靂弦驚。他們令我相信生病,使即帶來肉體如何的苦,文思卻愈快,就像有些視覺藝術家要進入某種極端狀態--迷幻?酒醉?憂鬱?才有更好的作品面世。

那也許屬於automatic一類的東西,病和相隨的狀態令肌體自動發動,甚至做出平時做不出的事,生病成為一種能量來源,透支了,或者加倍三倍透支體力,換回藝術。

我沒有這個福份,病了只能昏沉,甚麼也做不了,尤其是頭痛欲烈甚麼也想不了便最要命,喉嚨痛或氣短話一說多便累更難忍受,病的能量,與我絕緣。

然而,病時昏沉的意念湧現模式,又不能說全無啟示,胡思亂想,突然有一物森然冒出,又或者前面一個又個你不想碰的念頭趁你無力時撲出,在你大叫停後已忘記它們為何可怕。有些想法,平時普普通通的,病了卻成了慄然者,病後百思不得其解。

然而,難道不正是這不得其解,透露出玄機嗎?不是要說甚麼無意識阿賴耶識之類的陳腔濫調,而是,不得解本身,並不一定是保衛機制作用下的結果,而可能卻是某種不可解,倒過來才令意念某事物在病裡成其為觸之欲避的東西。

病裡突然軟弱嗎?我怕並不,可能只不過是我們平時希望病裡的自己軟弱一點,以恐懼說明不易說明的東西;換言之,恐懼本身構成一種說明,安置了不能安置的能量。

有甚麼比「我怕」更易處理不能處理的事物?「我怕」比「我要」原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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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omments:

At 9:59 AM, 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喜愛這句,我怕,比我要原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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