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May 29, 2006

關於怎樣寫也寫不完的一本書 (二)

正言若反,因為有些說話不反過來說不成,或者更貼切點,不反過來又再反過去,反來覆去說來說去不成。

關於怎樣寫也寫不完的那本書,有時禁不住這樣想:也許它是要寫不成的,沒有寫出來才是我要寫的東西,寫不出是要確保它的真確,它的本如,它如它,不如我所思我所寫,不為我收攝。

又曾,想效法艾可(Umberto Eco),把書定了名,然後寫成另一本書,之後原本的書便發現不用寫了。

言語總喚來一種反說,正言和反言之間,表面上便構成了對立,各執一端便成了爭持,此時便要鎮之以無名之樸了。甚麼是這無名之樸呢?一種畏懼和平靜--害怕破裂,但這害怕是在平靜之中的害怕,沒有驚恐的走避,沒有慌失失的陷落,沒有動搖,因為那有一種幽森,幽森中的平靜,平靜中的幽森。

鎮,是鎮懾,是鎮伏,鎮之下,卻開始了自由,自由開始在不自由之中。鎮之以無名之樸,言語道斷,無以名狀,說話休止了,聲音吞沒了,一切(音波的)振動停止了,假設出現了安寧(repos),而支持這安寧的正好是大地,作為ground的大地,作為腳所踏,那堅實支持著人站立,頂天立地的那個條件,那個好像是無條件的條件。我們退無可退,墮無可墮,腳踏到了地,感到了實在,而這實在,拒絕我們任何化約,拒絕任何內攝,它作為實,稱為

因而有Levinas所謂的言說(Dire),跟所言(Dit)有所區分的言說,跟不用正言若反,不用以反為道動,為顛覆的言說,直指本心的言說。這一言說體現如同我在此,表達出主體並不假定任何主格的賓格,這是沒有所言(沒有說柮來的意謂,沒有聽得懂的意謂)的言說,不斷開放,不斷不成為交流中不成為對話中的話語,那是真誠自身,那是符號的消極性(不停留在符號形象中所做的那種符號)。

我不說,不說說,於是寫不成書,卻有了這個blog;我說,說不說,真做到這一點,才寫得成那怎樣也寫不成的書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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